Tuesday, 28 June 2016

恩师,你好吗?

我每一次都向学生分享我人生中最重要的老师,一个两年前离开了的老师。
如果我最渴望的是什么,也许是再次见到他,
然后不错过每一次见面的机会,陪伴他,聆听他,
想让他知道我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脾气暴躁的小屁孩,如今,我已长大了。

中二那一年,有幸参与佛学营的筹备工作,当年14岁的我要带领12位小学生。
也是那一年,我认识了二哥罗远方(罗永兴的哥哥),他非常严肃,很少见他笑。
后来认识永兴,每个人都叫他永兴,我们也这样称呼他起来。
他有他的招牌笑声,方方的脸,戴着眼镜,短短头发却满是白发,瘦瘦的身子总让人担心。
认识他以后,有他的地方我都会尾随着他,跟着他,学着他。
就像我的偶像。

因为他,我开始教佛学班,开始踏入教育这一门槛。
后来念中三,第二年参与佛学营的我却担任了副营长这一职位。
我的营长因为课业而白天忙着去补习,晚上才回来生活营,
整个白天活动都是由我去处理所有的问题:
确定早午晚餐的准时、学生纪律、安全问题、活动进行等等等,
对15岁的我而言完全是吃力。幸好有永兴,他帮助我,陪着我,教导我。
他说:“我要让你碰墙壁,受伤了,领悟了,我就会扶你起来。”
结果那一年,碰壁不多,但晚上的感恩活动我就哭的稀里哗啦的……

中四、中五,16岁小屁孩的我,当了两年的第七届和第八届生活营,人生最光亮的一页。

除了这个,我常抽空去找罗老师,骑着电单车去到他的家。
傍晚,都是他教补习时间里休息的一段时间。我就会到他的家,见他。
谈的话题不外乎都是我对家人的不满。他总是不厌其烦的开导我,两年,三年,不间断。
也许因为这样,我哥他的印象都是没有长大的小孩吧。

后来也因为他,我17岁那年还教中学生国文。
这两个孩子并不是普通的小孩,一个手臂严重受伤导致没什么愿意进入人群;
另一个家庭父母离异,家里除了姐姐就是阿公阿嬷舅舅那些。
从中,除了我教导他们,反而是我被教育应该如何对待这些孩子们。

直到18岁,我伤害了永兴,我非常没有礼貌,
我不对任何人说原因,因为我知道自己错得离谱,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。
只能说,我的脾气、我的自傲、我的自以为是,毫无诚意的道歉……
发生在生活营的那个晚上,我不能忘记他对我很失望的脸。
从此,我离开那地方。
从此,我也没到过永兴的家。
从此,我到了吉隆坡开始当起老师来。回家的时间里都没有去见过永兴。

每次回家找朋友,朋友都说服我去找永兴,
而我也很坦白的说我不想去是因为惭愧这件事。
直到2009年,我不想在2010年的开始保留遗憾,我在12月最后的第几天见了他。
到了他的家,坐在同样的位置,谈天,话语中永兴都在关心和劝告,
我不断点头和笑,却在驾车回家的路上号啕大哭。
永兴不知道我已经长大,不是那个屁孩,而是长大了,没有脾气了的我,
他却一直很担心我的脾气会坏了我的人生而苦口婆心。
我哭,因为我们浪费了很多时间。

2011年,爷爷的去世,永兴和朋友的到来让我倍感温暖。
2014年6月16日,我却收到了他的噩耗,
他走了。
在一个很冷的父亲节。

2016年的今天,再提起他,和多年前提起他的感觉截然不同。
我很希望有一张他的照片,却发现一张合照都没有。
因为觉得有他在是理所当然,结果没有他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多么失败。

永兴,谢谢你来到我的人生,启蒙了我。
也许我会真正放下,可能在伤心自责多几年吧!haahaa开玩笑的。
希望你很好。(报梦给我吧,就像你走了一年后一样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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